凌晨，我们走向国界
●宋朝华
9月14日凌晨4时30分。驻藏某边防团特务连。海拔3217米。大雨如注。
“嘀嘀嘀……”一阵尖利急促的哨声响起，战士们从睡梦中跳起，打背包、取武器、领物资……灯火管制，悄然无声。
3分钟后，紧急集合完毕。“巡逻地点，洞朗。出发！”团长史惠勇一声令下，车灯“唰”地撕开雨幕。
山路蜿蜒。猛然，山洪塌方堵了路，官兵们跳下车来，挥镐扬铲忙成一片。 “小心脚下！”借着车灯余辉往脚旁望去，不禁一个寒战———身在黑黢黢的绝壁边缘。
路障清除，汽车喷着黑烟继续上路，车轮不时在泥泞中往后滑。司机双手紧攥方向盘，绷直身子狠踏刹车，车上传来阵阵低沉的惊呼……
那温久拉，海拔4762米，巡逻队弃车上路。
“叫啥名儿？”团长史惠勇微笑着拍拍一个战士的肩头。“唐，唐国华。” “背包重不重？”“不，不重，只……只有47斤……”小唐上气不接下气。“来，我给你分23斤半。”说着，史团长就帮小唐抬起了背包。
走出峡谷，晨光微露，史团长用手指着草甸后面的大山：“那就是洞朗—— —5213高地。”洞朗，在藏语中是“神仙也上不去的地方。”
“那咱们今天就要赛过神仙了，同志们，有没有信心？”史团长给大家作“ 冲刺动员”。“有！”战士们大声回答。
绕过草甸，爬上洞朗。没有界碑，只有积雪中的一行石块；没有欢呼，只有沉重的呼吸和肃穆的眼神。
史团长走过来，将散落的石块垒好。大伙跟过来，无数双手拣起石块，一条整齐的界廊像一道坚固的长城垒起来。
最后，大伙直起身，抬起右手，面对国界庄严敬礼，好多人泪流满面……
《解放军报》 2001年10月12日
